奶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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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常发疯·什么地方

庭园里有很多花朵。
我很喜欢这种景象,百花齐放,像是都渴望得到我的垂怜一样。
但是我知道,不是这样的。
倒不如说,我自己是个需要别人的怜悯才能活下去的存在,这些花比我生存的模样更美丽——它们的茎干完整,花瓣骄傲地舒展,是一副肆无忌惮的姿态。
而我,我低下头,不露出骄傲,任何违逆的行为在这里都不需存在。唯一让我觉得欣慰的是,我至少不必像他人一样,抛弃所有自尊,变成千篇一律的模型。
这里是什么地方呢?我常常这样问自己,从没得到过答案。但是我知道,在这里,只有我是不同的,诞生在别处的——一个自由、混乱的世界。

庭园的主人走了过来,用红色的布绑住了我的手,打结。我所知道的所有打结方式都比那更复杂,我可以恶意地推测她的智商没法支持她学那些东西。
可是,她没必要学更复杂的啊。只要是她系上的,哪怕只用轻轻一挣,也没人会挣开,就算是我,长久以来的习惯也足以镇压跳跃的渴望。

我不甘心。
想着“不甘心”的时候,脸上还是献媚的笑。
她把我带到了学校,我一直憧憬的地方。她怎么能将我带进来的呢?就像污秽和耻辱怎么会出现在净土?我疑惑了一下,很快就有了解答。

一个值得夸耀的物件。
一群在我肩膀下的头顶叽叽喳喳,用令人毛骨悚然的神情望着我——顺带一提,这个词是今天最大的收获,我从它们对我的脸的描述中学到的。
既然说到了我的长相,我就稍稍夸耀一下自己吧。
几乎没怎么留存在我印象里的母亲在日记里写到:“美人在骨不在皮。”这是她看到过的最高深的话了,我同意这点,因为我就是个中翘楚嘛。没有这张脸,我也不可能学到这么多。
我的脸颊有一半是漂亮的裸露白骨,按她的说法,这是多么性感啊。在庭院里,我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——手骨上的尖刺可以证明这点。

嗯,这也是我最受宠爱的原因。
从我母亲留下的照片可以推测,我不是生下来就长这样的。我母亲可是个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的“模型”,但我也不记得我是从什么时候起,变成这样的了。
可以想象,她一定不会亲自动手——我十分怀疑她娇嫩的手拿不拿的起刀子,况且,我的血难道不会脏了她的手?我猜想是一场意外,或者其他类似的东西让我变成了这样。
不管怎样,感谢那个东西,让我得以延续我的思想。

每当我看到其他人平静的眼睛的时候,我都发自内心地为他们感到悲哀。同时,还有一圈一圈缠绕的窃喜,看呀,你们这么愚蠢——竟不知道如何保存自己的思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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